2017-07-07
出走,
走到更大的天地,
甩掉往事的束缚,
在陌生的他乡寻找新生
文/兔馆长
3
我深深的体会
这个世界规则有点难懂
曾经努力不一定有收获
未知的事太多
又一个不眠之夜。漆黑的夜吞噬周围的一切,整个小区看不见一点光亮,唯独地上的积雪,隐约发出莹莹的银光。
记得大雪初下的时候,满地的洁白在这夜晚将夜空染上一层橘色,多少个夜晚,我也曾有那囊萤映雪的浪漫。如今,积雪或是化开了,或是被凌晨的环卫工扫走了,只剩下点点荧光。
你就让它安静地躺在地上不行吗,为什么非要扫开它。罢了,就算不扫,它也是留不住的,孩子们看见了,你抓一把,我踩一下,它终是不得安静。谁叫你荧荧亮亮地吸引着他们呢?
隔着窗子看了许久,我才又躺回床上,无聊地翻看手机。刚点开,就看见微信订阅号里飘在最前头的“中译公司”。“中译?中字头?”,我不禁好奇地点开来看:中国对外翻译有限公司。哎哟,敢叫这样的名字,什么来头?我再一次点了进去,不禁大跌眼镜,合着昨天那个什么资深翻译手把手教你学翻译就是他呀,怎么现在都看准教育市场了,连公司都不办,改行办教育了吗?
带着十足的鄙夷,我点了进去,我倒要看看,这是什么公司。“口译女神?”嗯,的确漂亮,这几个应该是真的,那气质,跟2015年93阅兵的时候,是一样一样的。我不会忘,早晚有一天我要盖过那些人。我从不认为“滴水穿石”是一句假话。
再往下看,“联合国?”,联合国不稀奇,2015年《非诚勿扰》有个女嘉宾还是联合国的同声传译呢,现在跑上海做教育去了。
再往下,国内资深翻译大咖,资深审校,多次参与CATTI阅卷。你等等,参与阅卷?合着就是你们给了我两次58分?好嘛,我跟你结仇了。我看看这都是一群什么人。
点开图片,嗯?蒋宝春?黄世宪?怎么回事,我听过这两个名字啊,有人在考研群里提过,好像一起被提及的还有刘宓庆、冯庆华、张培基,嗯,都是数得上的。嘿嘿,这公司里还有这么两个牛人呀,这个应该放前面嘛,这才是真正的金子招牌。可惜啊,你去别的地方招生吧,我才用不着呢。这又不是理科,什么工程之类的,需要别人教你推导,教你经验公式。英语全靠背的,靠汗水,靠自己的语言天赋,不需要你们。
思虑及此,我心头突然涌起一股小激动,来,我来查查,看我今年考了多少分,不就是拿英语写中文,拿中文写英语嘛,谁不会。再过几年我不见得就比谁差。虽然我看了那个界面还是会眼晕,但是我拼了,一个手指头按下,网页开始缓冲。仿佛天空裂开一道缺口,天门洞开,那一边,究竟是鲜花与掌声,还是,在万众瞩目当中的万劫不复?
4
挑战一切
飞越更多空间才能体验
不害怕改变
四月的北京城,似乎与东北别无二致,同样是漫天的大风,同样是乱舞的飞絮,同样是忽冷忽热的天儿。如果忽冷忽热的感受,是你要的自由,那我宁愿一个人走。萌萌,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?说好的我陪你去大西南旅游的,说好的让我做你的个人专职导游的。我会全程陪着你,照顾好你的,你为什么拒绝我?如今,说好的云贵高原情山绵水变成了北京的钢筋丛林,两颗心的旅行变成了一个人的逃避。本以为,有你,我什么都足够了,但是现在,你把我的什么都拿走了。
4月14日,早八点十分,K916次列车抵达北京东站。
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下火车,脚踩在这一片陌生的土地上。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,我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下错车了,这么古典的火车站,也是没谁了。
拖着沉重的行李箱,我麻木地跟着人群走,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出一条胡同口。拿出手机,我看了看上面的地址:去大望路地铁站,坐地铁一号线,到八角游乐园下车,步行向东约十分钟,到中铁建设大厦(石景山路20号)。
北京的街道宽阔平整,只是过往的车辆实在太多,多到让人窒息。峰耸林立的高楼大厦,这般的华丽漂亮,仿佛高贵地俯视着我。这样的繁华,竟然让人心中空落落的,这样的繁华,不属于我。
西五环,石景山区。
4月14号,北京已经是仲春。路两旁的树早已枝繁叶茂,在两旁的人行路上洒下一片浓阴,走在里面,春风吹过倒也非常舒服。一路打听,我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大厦门前,高耸入云的大楼闪烁着金属的光泽,威严、漂亮。如果能在这里工作,想来是不错的体验。
我按照指示,坐电梯到了十二层。整个楼层,都是中译公司,双向对开门。走出电梯,两侧是两扇干净透亮的玻璃门,一边的墙上,写着中国对外翻译有限公司,另一边,写着中国翻译研究中心。粉白的墙面看上去很朴素,几个中规中矩的字体也是普普通通,但是对于我这样一个徘徊在门外的人来说,那真的是别样的震撼。什么叫低调奢华有内涵。
我忍不住拍了两张照片,正打算发给萌萌看,一瞬间,一股凉意涌上心头。
我狠狠退出照相机,拨响了陈老师的电话。一位带着温柔笑容的高挑美女来给我开了门,初一见面,她的和蔼让我觉得很温暖,心里也踏实。我随老师进了门,心中竟然有一丝忐忑。整个公司里,窗明几净,打眼看去,感觉人好像不是很多,偌大的厅堂里听不见一丝的嘈杂,每个人都在自如地工作着,给人的感觉很轻松,很舒适。
陈老师叫我先坐,然后递了一杯水给我,就去替我办各种手续了。毕竟,我来这,不光是为了学习,还有一个月的实习。
4月15日,就是第一次正式上课了。大早上,我就从住地出门往公司赶,今天要见到蒋宝春老师,我心中还是很激动的,作为一个学翻译的,能见到这个等级的大牛还是很幸运的。
我是第一个到的学生,没想到陈老师已经在了。周末,公司里空无一人,干净的厅堂看上去愈发地宽敞明亮。陈老师很细心,饮水机制冷加热两个开关全都开上了,还给我们每个人准备了一个纸杯放在座位前。
我们是在会议室上课,从会议室的落地窗向外望去,前面就是北京的老山,小小的山坡并不见十分跌宕的起伏,葱郁的树木,满满地蔓延着流淌的春意。成片的绿色几乎要跟大道两旁的大树连成一片,居民楼竟沦落为这绿波之中的点缀。老式的民居楼,跟这边华丽的大厦颇有些不相匹配,然而,我却不禁要羡慕能够住在这里的人。
正当出神之际,几个同学都已经进来坐好了,唯独我一个人端着纸杯在窗户口望天。我回过神来,赶忙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。刚一坐下,蒋老师也进来了,嗯,果然是这位老师。蒋老师皮肤有些黑,头发也染了些霜色,但是人看起来非常的有精神。一张端正的国字脸看上去有几分严肃。
我低头看着手中的课表,心中却颇不以为意:笔译基本功。怎么又是基本功,真是无聊,无非就是什么长难句拆分、增词法、减词法、归化与异化、正译与反译、抽象译法与具体译法。市面上的书讲这个的多了去了,从视频到书籍,我哪个没看过,到了这儿,咱讲一些高大上的东西好不好,毕竟我们的时间和金钱都是很宝贵的。
就这样,我抱着很无所谓的心态开始听课,也没打算拿笔去记。
开篇引题,频幕上赫然出现几个大字,“英文的四大基本句型。”
这个课怎么这么刻板,在座的都是要考CATTI的,怎么讲这么没有含金量的内容。我心中更加不以为意,干脆直起身子,很随意地靠在了椅子背上。
“同学们,这是什么句子,应该知道吧。”
无人回应。
“咱们说,这个是简单句吧。”蒋老师指着一个句子道,我不耐烦地点了点头。
“简单句,应该怎么译,是不是译出主、谓、宾,就可以啦。”
“老师,咱能快进吗?”我心里默念道。
“那,同学们,咱再看,这个是并列句吧。”
我再一次不耐烦地点头道。
“并列句,那就是一个主语,两个谓语,是吧,那咱们是不是就得把这两个谓语都译出来,但是,主语,还是同一个主语。”
底下有两个同学发出了“嗯”的一声。
“当然了,如果连词后面,主语变了,那是不是就得把后面的主语再译出来呀。”
说的有道理。
“来,咱们看这两个句子。”
We rarely stay in hotels for we cannot afford it.
“这句子,对吧。”
大家都点头。
“来,再看这个句子。”
The rich man rarely stays in hotel because he doesn’t like it.
“这个也对吧。”
大家都点头。
“好了,现在,第一个问题,for跟because,有什么区别,这两个句子,把for跟because调换可不可以?”
“应该可以吧。”我靠在椅子背上脱口而出。
蒋老师看向我,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。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,微微点头称是。
“大家都认为可以,是吧?”
我再一次点头。
“不,不对,不可以吧。”忽然间,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,我寻声看去,一个脸圆圆的女孩正半举小手。
蒋老师忽然眼前一亮,“嗯,好,这位同学说说为什么不可以?”
“好像,好像for表示原因,指显而易见的原因,就比如我负担不起。但是because表示原因,好像应该是那种出于主观的原因,就像这个句子,富翁不想住宾馆,是因为他不愿意,而不是他负担不起。”
“好,非常好。”蒋老师忽然提高了嗓音,脸上显出兴奋的神情,“这位同学,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,是咱们英语本专业的吧?”
“啊,不是,我不是学英语的。”
蒋老师更显惊讶,“哎哟,不错啊,这个很多英语专业的同学,都很容易忽略的。”蒋老师说着,又将目光转向我,“这位同学,平时都注意不到这种问题吧。”
好吧,我承认。
“像这种问题,一个词,你使用不当,考试如果碰见我还好,如果是稍微严厉一点的老师,那是要扣一分的。”
居然是这样。想不到英语用词也是一样考究的,就好比过去语文考试选择四个最恰当的词,我记得那时候,这种题我是做的最好的,怎么学英语都没想到过呢?